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31章 跟班欺瞞

關燈
第31章 跟班欺瞞

“是不是我太縱容你了,所以你才這麽無法無天?”霍言揪著顧渝的衣領,稍稍用|力就可以把人提起來,明明很生氣,腦子裏卻不由自主地想,這人怎麽這麽輕,像個風箏似的。

顧渝無力地笑笑,任由霍言動作,他一路被霍言拖著過來。

可能是在樓頂淋了些雨吹了風,這破爛身體就開始發熱無力,而且止不住地咳嗽起來,霍言坐在輪椅上,一只手抓住他的腳腕,就這麽拖了一地。

身上的水在地面上蜿蜒,形成了他運動的軌跡。霍言明明聽到顧渝在撕心裂肺地咳嗽,就是不為所動。

現在看到顧渝臉上不正常的紅暈,霍言笑了:“你知不知道你活該,你現在這個樣子都是自找的。”

顧渝不理會他的譏諷,反而問:“少爺,你進過瞿先生的書房嗎?他不讓我進去呢。”

“你以為你是誰,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他的書房了嗎?你是我養的狗,以為到了瞿啟那就是個人了啊,我說了不讓你走,你看誰敢讓你走呢?你的父母找過你嗎,沒有吧,他們只想要你的錢。”

霍言忽然沖著顧渝甩出一大堆文件,砸在顧渝的臉上,他額頭的結痂還沒有完全好,此刻又出了血,鮮紅的血跡暈開,顯得淒美又艷麗。

“好好看看,看看你心心念念的陳家人到底是個什麽樣子,確實你走丟了他們可能有愧疚,但這點愧疚,這些年從不存在的親情,你以為你想要就會突然出現嗎?這也太可笑了。”

霍言似乎在宣洩某種情緒,他俯身下來抓住了顧渝後腦勺的頭發,狠狠瞪視著對方:“就算在父母身邊也不一定會得到喜愛,這一點你也很清楚不是嗎?何況你不在,你從頭到尾都是局外人,只是因為你的主子是我,他們看中了你能給他們帶來的錢,你就是個ATM。”

地上的文件淩亂鋪開,在黑暗的房間裏有些刺目,顧渝隨便撿起一張就能看到陳家的各種資料,陳金生賭錢欠錢,家裏已經一屁|股債了,陳有望從小就跟著小偷小摸,已經進過幾次局子所以也找不到什麽好工作,最近似乎又迷上了網上刷單。

顧渝一只手撐在地上,他能看到霍言眼中的癲狂,換上了有些怔楞淒惶的面孔:“你就是為了證明我的家庭跟你一樣不幸?”

“我們才是一樣的。”霍言感覺這句話就像沒有進過大腦的同意脫口而出,他的身體已經學會了搶答。

“那既然是,為什麽不相信我,對,我是沒資格進瞿先生的書房,可是不止是因為我是顧渝,也因為我是霍家的顧渝,瞿先生,一定有想瞞著你的東西。”

“你發病了,”霍言有些憐愛地撫|摸顧渝的臉,鬼使神差地,他低頭在對方的傷口處落下一個輕盈的吻,“你只是生病了,你放心,今天發生的事情都不會傳出去,你不會有事的,瞿啟那邊我去說。”

血染紅了霍言因為身體發寒而烏青的嘴唇,給他沾染上了揮之不去的艷麗。

“顧渝,回來就好,你現在都看到了,就不要跑了。”霍言在輪椅上並不是很方便,他努力彎下|身子裏摟住顧渝,想要把人揉進自己的懷裏,可這就讓他們之間的姿勢變得很詭異。

顧渝伸手就把人從輪椅上拉了下來,霍言的一只腿沒法動,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跌坐在地上,可他居然沒有惱,反而笑起來,將顧渝用|力抱進自己懷裏,語氣縹緲癲狂。

“你知道嗎,這幾天真的很忙,等我把這些都處理好了再帶你回家,不就是陳家嗎,你要是真的喜歡我就幫你敲打一番,他們會乖乖聽話的。”

一別三日,如隔三秋。

每天在辦公室,在家,霍言都會遏制不住地回憶顧渝,他的生活早就被顧渝給侵占了,方方面面,各種角落,他已經沒辦法徹底離開顧渝獨自生活。

而如今的大起大落,又讓他心裏憋的發慌,只有顧渝可以傾訴,只有顧渝會陪著他,顧渝什麽都不要,盡管他什麽都不給顧渝都會留下來,這才是他想要的。

霍言索取溫暖,又不願意付出溫暖,他認為只有當沒有利益的時候,出現的情誼才會真實。

或是怕顧渝發瘋,又或者這段時間的磋磨改變了霍言的各種習慣,在沒有任何人看著的時候,霍言學會了肆無忌憚表露自己的情緒。

有什麽狼狽是從未見過的呢?他們互相見過對方最狼狽的時刻,他們是這世界上最合適的人。

今天他害怕瞿啟會出事,他也更害怕顧渝會從那樓上毫不猶豫的跳下去,想想那個場景自己仿佛心臟都要凝固住了。因為霍言直到,顧渝的這一生似乎沒有過什麽溫暖,反而面對著四面八方的惡意。

不然顧渝怎麽會有抑郁癥呢?

“霍言。”顧渝喊了對方的名字。

霍言就像一條對主人親昵的小蛇,微微“嗯”了一聲,又繼續纏繞在顧渝的身上,輕輕地蹭,在顧渝的脖頸,又撈起顧渝的手掌給予密密麻麻的吻。

“怎麽辦,我越來越不想你離開了。”

盡管面前的人是瘋子,是前所未見的瘋子,敢折磨他,敢擊碎他全部的自尊,那又怎樣呢?他們互相傷害,互相折磨,他們融入對方的骨血,在一片寒夜中依偎取暖。

霍言摸不準顧渝的表情,顧渝笑的時候不一定開心,不笑的時候也不一定生氣,他覷著顧渝細微的神色變化,將對方的手指含入,模糊不清道:“顧渝,我們永遠不要分開好不好?”

“以什麽身份呢?”顧渝平靜地註視著那69.8%的心動指數,看著數據緩慢上調,覺得根本不夠。

“需要什麽身份嗎?這樣就好了。”霍言咬住了顧渝的耳垂。

然後霍言就被顧渝一巴掌打歪了頭,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捂住臉,眼神裏都帶著委屈,結果下一刻就被顧渝扔上了床。

顧渝折磨人的手段是多年做任務積累起來的,他眼神冰冷,註視著不解的霍言:“少爺的答案我不滿意,重新回答一遍。”

霍言一絲理智尚存:“可你知道,我身邊的位置只屬於別人,不過他們都沒有你親密,你是我最喜歡的那一個。”

系統簡單評價:[渣男。]

真是死性不改,畢竟原著裏就很渣,按照原著的劇情節點,現在已經是流連花叢了,只是被顧渝打斷了腿,沒有了那個資本。

“少爺真會說笑。”顧渝說完這番話眼神更加冰冷了。

……

等到霍言再次醒來的時候,幾乎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,而顧渝就衣著整齊地坐在旁邊的沙發上,甚至懶得去看他一眼。霍言想說什麽,可還是忍了回去,要說自己遭受到了虐待嗎?還不是他送上來的。

一個斷腿的人和一個完好的人,總是有區別的。

“莊小姐來過一次,很不開心。”顧渝突然道。

霍言整理著自己皺巴巴的衣服:“她不開心就不開心。”

“你要去看瞿先生?”顧渝又問。

“有些事需要好好談一下。”霍言沒有說什麽事情,他覺得顧渝根本不需要知道這些。

而換好新衣服出去之後,霍言就看到了向秘書欲言又止的眼神。

向秘書忍了很久還是說:“霍總,那幾個部門幾個不錯的都跳槽了,聽說有人開出了更好地條件。”

“走就走吧。”霍言不想在意。

“可是,他們連自己的團隊都帶走了,霍總你知道,那也是我們這幾年辛辛苦苦培養的……”向秘書自己都想跑了,只是又覺得霍言現在太慘,到底還是陪著走一段。

霍言楞了片刻,拿著從瞿啟書房裏帶出來的文件道:“那去看看瞿啟吧,還有一些事要跟他說。”

“瞿總……瞿總沒住院。”

“什麽意思?”

向秘書閉了一下眼心一橫:“瞿總昨天沒有摔倒什麽,他常年健身身子骨硬,就有一點點輕微擦傷,醒來之後人就走了,現在正在隆興那塊地皮的競標會上!”

霍言:“他去做什麽,我的事我自己有把握。”

向秘書看霍言的眼神都憐愛了:“瞿總不是去幫咱們的,瞿總是科明的幕後老板,他這次,是去驗收成果的。”

科明公司,是最近與霍言打得火熱的競爭對手,業界冉冉升起的新星,也是這次將霍氏的單子截胡了個七七八八公司。

而現在向秘書告訴他,瞿啟是這家公司的大股東。

手喪失了力道,文件夾從腿上滑落掉到地上,文件散開,裏面跑出來了一張照片,霍言吃力的彎腰撿起,看清楚照片的內容後忽然就笑了。

莊婉蕓的電話也打進來,那邊似乎大為驚訝:“瞿啟怎麽是科明的老板,到底怎麽回事?!你安排的?”

“不是,他準備很久了。”

照片上一家三口笑得燦爛,男女二人相互靠攏,男人那終年不茍言笑的臉上居然露出了笑容,他還將七八歲的瞿啟抱在自己的腿上,霍景恒從沒這麽包過自己,也沒這麽笑過。

他們父子甚至沒有好好在餐桌上吃過飯,更沒有照片。

霍言以為是霍景恒不喜歡,現在看來,只是不喜歡他。

剛掛斷電話,瞿啟的電話又擠了進來:“要多謝你了霍言,你昨天來晚一點我真的就差點死掉了,你家那個小子可太瘋了。”

“你幾月份出生的。”霍言突然問。

瞿啟不知道想到什麽,沈默一會兒還是如實回答:“二月啊, 你給我過生日都那麽多次了,怎麽就不記得了。”

霍言是七月份生日,他和瞿啟同一年出生,想到這裏霍言久久沒有說話。

他坐著輪椅,還在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,城市被大雨洗刷,煥然一新,可落地窗裏的人已經站不起來,只能坐著,顯得枯朽,大樓還在,霍言卻仿佛已經感受到了那倒塌之前輕微吐氣聲。

瞿啟聽他不說話,就自己說:“估計他已經告訴你了吧,我本來還想把人藏著以後再也不給你了,誰知道你養了一個這麽兇的玩意,給我差點整沒了。”

“所以,今天幹脆不裝了對嗎?”霍言道。

“沒有必要了吧,他都那麽說了你還會相信我嗎?從各方面來說,你更相信他吧。”

沒有,並不是,盡管顧渝那麽說了,盡管霍言貪戀顧渝帶來的溫暖,但是霍言不相信他,到剛剛之前,都是不相信的,他甚至想好了如何與瞿啟賠罪。

“不會吧,你真的不信他啊,那我這狼人自爆不是太早了,顧渝那性子,你不信他,你說他會不會自己又上樓啊,反正他不是有抑郁癥嗎,你加重這個病了吧?”

霍言呼吸沈重,閉上眼睛:“你們瞞得真漂亮,一點破綻也沒有,就等著這一天是嗎?撤資,還有代言人的事情,都是你吧?”

“你以為是就是咯,我也沒什麽好解釋的了,”瞿啟棱模兩可地說,“不過你有一點說得不對,我瞞得不漂亮,我從出生就被陳薇知道了,我媽差點被她弄死,親爹都能送進去的女人有多狠你知道吧,我媽現在都不敢回國。”

“她知道?”

“陳薇當然知道啊,什麽能瞞得過她的眼睛啊,也許一開始在乎吧,我以為是什麽感情紛爭,後面也就發現是面子糾紛,畢竟我出生在你前面,她看著你跟我相處啊,看著你犯傻,你知道為什麽嗎?你去查查,一個叫陳安瑗的人,會有驚喜。”

之後瞿啟似乎不願再與霍言多說,直接掛斷了電話,而業內的人雖然有些不明所以,但也看準了風向,霍言如今是虎落平陽了,連好兄弟都決裂了,一口氣I搶走了霍言手中好幾個單子。

這讓霍言不得不更加依靠莊|家,莊婉蕓更深入了霍氏內部,負責了更多的事情。

霍言連工作的心情都沒了,他按照瞿啟給的提示去查,不出意外地發現,陳安瑗是陳薇的女兒,就比他小幾歲罷了,而且這類信息陳薇似乎也沒有太刻意隱瞞,一去查就能查到,還能在陳安瑗的成長道路裏發現陳薇的軌跡。

可能是去開了家長會,亦或者參加了藝術節看陳安瑗的表演,甚至還能看到二人一起出游。

霍言這才發現,原來陳薇和霍景恒不是沒有愛,只是沒有把這份愛給他。他能接受這樣貌合神離的家庭,並且安慰自己,陳薇和霍景恒的性子就是這樣的,商業聯姻難免如此。

可現實告訴他不是的,他們只對他吝嗇。

甚至很多人都知道,只有霍言被蒙在鼓裏,而且陳薇和霍景恒高高在上看著他去犯傻,和瞿啟稱兄道弟,似乎就看著他什麽時候高高地摔下來,摔個半死不活。

以前霍言會覺得,就算這個家的感情再薄涼,其實他們還是一家人,很多事情都會解決,原來是他們都有各自的家,霍言才是那個孤家寡人,那估計這次就算是摔死了也沒人管吧。

那他還挽救這霍氏做什麽呢?站在這即將塌陷的高樓面前當小醜供人圍觀嗎?霍言忽然就失去了鬥志他靠在輪椅上,讓向秘書送他回家。

“你要走也走吧,水往高處流。”告別向秘書之前,霍言這麽說。

幾個小時後也不出意外地收到了向秘書的辭呈,對方似乎早就找到了下家,只是在猶豫要不要走,霍言的那番話,倒是讓人下定了決心。

霍言進入莊園,看到了正在用剪刀剪花的顧渝,新鮮的花朵全被顧渝絞爛,他坐在一片碎爛的花海裏,樂此不疲。

“顧渝……”霍言發現兜兜轉轉,沒有任何東西是自己的,只有顧渝是,顧渝不會離開自己。

他跌落在碎爛的鮮花鋪就的地毯上,投入了熟悉溫暖的懷抱,始終不敢擡起臉來,只是再重覆地說:“對不起,對不起……”

“我就像個傻子,被他們甩得團團轉,瞿啟在騙我,他從頭到尾就在騙我,全都是假的,”霍言的話毫無邏輯,顛三倒四,“我是不是很好騙,原來就我被拋棄了,顧渝你也在騙我嗎?”

“少爺覺得呢?”顧渝巧妙地把問題拋回去。

“只有你陪著我。”

“不,現在還有莊小姐。”

接下來的時間霍言似乎又回到了當初剛斷腿的日子,很多事情都不管,而下面的人要處理問題,沒了向秘書只能來找顧渝,顧渝也開始著手處理很多霍氏的事情。

一開始他還會問霍言,能把東西差不多搞清楚之後很多事情也不用詢問他,而霍言還處於一種走不出來的狀態,並不去管這些。

有一天霍言忽然對顧渝說:“我給你股份吧,霍氏的股份,百分之五,你有這個比什麽都沒有好。”

他突然想起來顧渝一無所有,就想要補償。

顧渝說:“好

,那我頂替了向秘書這個位置。”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